Baby Claire and Baby Julie

寫完甯甯上學第一週的紀錄，儘管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，「把這難搞的小孩送去上學，真有這麼順利嗎？」，但隨著一家四口展開新生活與接踵而來的工作，這個小疑惑很快就被我忽略。直到小甯甯上學約一個月之後，潛伏期 (還是蜜月期？) 過了，種種問題才逐漸浮現檯面...我就說嘛！這才像我們家小公主呀！

剛開始老師為了幫助甯甯適應新環境與團體生活，給她很多 "特權"，比方說，不勉強她參與團體活動，可以在下午三點過後去大班找姊姊等。可是一個月過去了，小傢伙可能真以為學校生活就是如此不受拘束，而且跟老師也熟了，便開始恃寵而驕。本來老師每天放學時回報給把拔的，都是甯甯「今天又進步了」之類的好消息，但漸漸地，我們開始從老師口中，以及家庭聯絡簿上，接收到各式各樣的壞消息...

一開始是分離焦慮，在上學一個月之後發作，黏著爸爸媽媽不肯進教室，除非答應讓甯甯去大班找姊姊，她才肯留在學校。這小孩有「看到大人緊張就跟著錯亂」的傾向，出門前越是催甯甯，她的動作就越是快不起來，沒有快快樂樂地出門，到了學校自然容易出狀況。不只如此，午睡後的起床氣，甯甯也毫不掩飾地在學校發揮得淋漓盡致，以前在阿媽家起床後大哭，有阿媽背她哄她，可是在我們家或在學校，這樣的行為當然被視為不可容許的。

老師還爆料，甯甯會拿老師提出的要求談條件，比方說，提醒甯甯多喝水的時候，甯甯就說，「我喝完水就要讓我玩那個玩具」。舉行慶生會，切蛋糕的時候，不是壽星的甯甯會湊到老師跟前說，「我要大塊的！」。某個週末，甯甯拿著學校借回來的書，很認真地跟我說，「這本書有另外一個小朋友要借，被我搶過來了！」，她好像完全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耶！諸如此類大大小小的問題層出不窮，讓我們疲於應付。

話說有陣子晴晴和甯甯的老師都反應，姊妹倆午睡時睡在一起會聊天，往往比其他小朋友晚睡著，以至於午睡結束時賴床，甯甯甚至曾因此鬧彆扭。我心想也該是讓姊姊卸下照顧者的角色，增加甯甯與其他小朋友互動的時候了，便在聯絡簿上告訴老師，"或許" 可以 "試著" 讓甯甯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午睡。沒想到，老師星期一收回連絡簿，立刻把我的話奉為聖旨般實行了！得知無法跟姊姊睡在一起的甯甯，堅持不躺下睡覺，無論老師如何哄她勸她，都無法說服這心意已決的頑童。但老師料想，無論再怎麼堅持，總敵不過瞌睡蟲吧？於是決定先放任甯甯 "靜坐抗議"，等她想睡了，自然會倒下去吧！想不到，咱們小公主還真不是省油的燈，即使很想睡了，還是堅持坐著打盹。老師看她睡著了，想協助她躺下，卻招來甯甯的強烈反彈！結論：老師說從沒見過如此頑固的小朋友。我們甯甯應該可以列為托兒所成立以來，史上最難搞的幼童之一！

可能甯甯也知道自己在學校常惹事生非，回到家都是「報喜不報憂」，精明得很。某日去接姊妹倆放學的時候，我回想這週好像還算風平浪靜，隨口問老師甯甯的近況，沒想到老師居然眉頭一皺，立刻舉出甯甯前一天午睡後大哭的事例。"No news is good news." 在甯甯身上似乎不大適用。好在經過溝通之後，甯甯的狀況稍有改善，只不過她也有 "選擇性健忘" 的壞習慣，持之以恆的能力不足，所以要一再地跟她約法三章。

這是我設計的 "餐車"！


把拔幫我剪的俏麗短髮


我喜歡剪頭髮...


因為剪完可以吃點心喔！


好了沒呀？


今夏最流行的髮型出爐囉！


換大公主理髮了...


把拔，不要剪太短喔...

儘管這段時間還真是不得安寧，但整體而言，甯甯到目前為止並沒有排斥上學 (謝天謝地！)。我歸納甯甯對學校的伙食最滿意，再來就是學校的玩具。甯甯曾說，「家裡的玩具很好玩，家裡的飯不好吃；學校的飯很好吃，學校的玩具很好玩...」。最近晴晴感冒高燒不退，把拔在午休後帶姊妹倆回家，不明就裡提前放學的甯甯在車上泣訴，「我還要上學！因為，我還沒吃到點心！」。老師也對甯甯的好胃口讚譽有加，上學以來，好像沒有一樣廚房阿姨煮的餐點是她沒吃完的。一直到某日的點心時間，老師終於發現有一樣東西甯甯不喜歡─紅豆薏仁。在學校有好表現的時候，老師會給糖果獎勵，說不定這也是甯甯想去上學的動機之一。某天放學，甯甯居然把她得到的牛奶糖給我，因為她 (一時良心發現)「怕蛀牙」。

甯甯已經可以記住幾個好朋友的名字，姊妹倆回到家之後，甚至會以同學的名字做角色扮演的遊戲。只是有時候甯甯還是會說，「我不喜歡小班的小朋友，我只喜歡姊姊...」。利用甯甯事事都向晴晴看齊的習性，我們鼓勵她，要是希望能像姊姊一樣上台表演 (甯甯之前看過晴晴在學校的表演活動)，平時就不能總是在律動課時間翹課 (怕生怯場)，沒跟大家一起練習的小朋友，是不能在台上演出的喔！

對於學校每週五的回家功課，甯甯也有出人意料之外的 "因應之道"。托兒所的小朋友每週都可以從學校借一本書回家看，然後在學習單上畫出印象最深刻的故事情節或人物。晴晴做這項功課從不需我操心，但甯甯卻把聽故事和畫圖視為完全不相關的兩回事，交出去的學習單上畫的主題都是與借來的書風馬牛不相及的！我問甯甯看完「睡美人」之後，最喜歡故事中的哪個主角？她居然認真地回答，「灰姑娘！」。

讓我當小 baby 重溫舊夢一下吧！


我們來賽跑！


姊姊，等等我！


吃甘蔗囉！


好甜喔！


啊...咬不下來...


多留一些給我喔！


甯甯喜歡把畫好的作品用剪刀剪碎

我認為甯甯尚未把「上學」與「學習」這兩件事連結在一起，一方面希望她儘快融入團體生活，以免老師的耐心被磨盡，一方面又擔心給予過多要求所造成的壓力，會使她抗拒學習，甚至曾懷疑小班的老師可能不適合她。儘管如此，我也發現這段時間，我們夫妻倆的教養技巧都精進不少。以甯甯的個性來說，越是打罵，越會收到反效果，而且容易產生 "抗罵性" (源自「抗藥性」，這次罵得多兇，下次就要比這次罵得更兇，才能收到相同效果)。我們收起以往用來 "恐嚇" 的衣架，改以理性溝通的方法，搭配合理的獎勵機制，才有跟這三歲娃談判的籌碼。同樣的方法用在晴晴身上，我也發現在鼓勵多於規範或責備之下，原本比較內向沒自信的大公主，也逐漸變得開朗活潑起來。

我到現在才終於相信，「愛的教育」真的是可以實踐的，而且對孩子的品德教育有正向的幫助，只是要花費很多唇舌與無止盡的耐心...

防曬乳阿姨妳好！


阿姨，妳走路小心，別跌倒喔！


要買什麼？放在我的購物車上吧！


我也有一台喔！


是粉紅色的 shopping cart 耶！


阿公請我們吃冰淇淋！

古靈精怪的甯甯語言表達能力不錯，邏輯推理能力也逐漸展現，而且正值非常愛發問的時期。她那些千奇百怪的問題，常讓我招架不住。被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事物，往往是甯甯還無法理解的，比方說，「為什麼要寫功課？」。甯甯尤其愛在我講故事時打斷我，「馬麻妳聽我說一下喔...」，發表她的見解或疑惑，而我則常常要回答與故事不見得相關的問題，真不知道該說她看故事不專心，還是腦筋動得太快...

某天下午在阿婆家，姊妹倆正在地下室阿公的 "秘密基地" 玩，阿公問，「要在這裡看芭蕾舞，還是上去吃蛋糕？」，優柔寡斷的晴晴不置可否，想要魚與熊掌兼得的甯甯則想出一個鬼點子，「把蛋糕拿下來吃就好啦！」。晴晴有陣子不大愛吃飯，飯吃不完被大人催促還會鬧脾氣。有一次杉杉姊姊就威脅晴晴，「生氣就要吃兩碗！」，小甯甯聽了一臉狐疑地問我，「為什麼生氣可以吃兩碗？」。哈哈哈...吃第二碗飯，對晴晴來說是懲罰，但在甯甯心目中則是獎勵呢！此外，甯甯雖然常刻意遺忘父母的叮嚀，但她的記憶力卻常發揮在意想不到的地方。前一陣子阿公阿婆出國，甯甯在衛武營的停車場看到跟阿婆一樣的車，好像發現新大陸般跟我們報告，「阿婆也有來耶！」。

翹二郎腿看電視...


幫姊姊戴項鍊...


今年阿婆家的芒果樹長出好多芒果喔！


我幫阿公收成芒果！


今天的業績！


要不要吃吃看？


這個鬼臉有沒有很可怕啊？

不知道是不是跟她的獅子座性格有關，甯甯的支配慾很強，晴晴常被她牽著鼻子走。姊妹倆一起玩的時候，負責發號施令的往往是甯甯，而晴晴則被動地任由妹妹擺佈。有天無意間發現玩具箱上有明顯的蠟筆痕跡，質問最有可能的嫌犯甯甯，她居然回答「是姊姊...」，晴晴以「不是我！」捍衛自己的清白後，甯甯改口「也不是我！」。晚上睡前，甯甯說要講故事給我聽，「我有小熊住旅館、小熊上學、小熊戶外教學的故事，妳要聽哪一個？」，不等我回答，甯甯緊接著建議，「小熊住旅館比較好聽喔！」，奇怪，不是說要讓我選嗎？我跟晴晴和甯甯分享小時候玩具被人拿去玩而弄丟了的故事，甯甯聽了居然義憤填膺地揮動雙手說，「那就去把它搶回來呀！」。看到甯甯的表情和動作，我心想這女兒以後不會被欺負啦！不過，這小傢伙的歪腦筋很多，必須加以導正，否則我們將來還是會持續被學校老師 "關心"...

姊妹倆在玩看醫生的遊戲。現在甯甯是醫生，晴晴是病人。


來...檢查眼睛囉！


看起來沒什麼問題...


把書當成病歷表


我看看妳的鼻子...


眼睛閉起來休息一下吧！


換妹妹當病人囉！


喂！別睡著啦！


我先看看妳的基本資料...


醫生，妳快點幫我檢查嘛...


妳哪裡不舒服呢？


來檢查一下喉嚨...

雖然在教養上確實需要多費點心，但甯甯依舊是我們家的開心果。把大家逗得哭笑不得，是咱們小公主的專長。跟晴晴玩遊戲的時候，姊姊說，「我們去野餐！」，甯甯反問，「去哪裡 "野" 啊？」。我要甯甯拿水果給我吃，她不理我，問她，「為什麼不幫我拿？」，她答，「妳現在比較胖！」。飯吃不下的時候，甯甯會假裝要餵我吃，還貼心地說，「我 "唬" (吹) 過了不會燙！」。看完小紅帽與大野狼的故事後，有天甯甯對我說，「妳是大野狼！」，我問，「那妳是什麼？」，甯甯答，「我是壞人，壞人要抓妳！」，我繼續問，「那姊姊是誰？」，甯甯試圖說出姊姊的英文名字，「ㄍㄟˋ (Claire)！」。此外，甯甯的客家腔國語又新增了「姊姊在 "花呆" (發呆)」、「我的手 "漏皮" (脫皮) 了」，還有「"紅龍狗" (紅龍果)」。甯甯有一陣子說話很 "嗆"，比方說，把拔讚美她，「妳衣服上的三隻小狗好可愛！」，小傢伙居然不識相地回嘴，「對呀！你都沒有！」。

當然，大部分時候，甯甯的語言往往反映出她有趣的思考模式。常被蚊子叮的甯甯說，「我剛剛有看到蚊子 ㄋㄟ！」，我說，「那妳有把牠打死嗎？」，她居然回答，「不要，牠很可愛...」。甯甯雖然屬豬，可是她不但不承認，而且還要說服大家相信她屬兔。有一次甯甯在吃飯時搞怪，阿婆故意開玩笑說，「壞丫頭！」，甯甯回嘴，「我不是壞丫頭，我是小白兔！」。小孩子一無聊就會想睡覺，這在甯甯身上可以得到實證。以前打電話回阿媽家跟甯甯聊天，最後她常在電話中說，「好累喔...」(其實應該就是「好無聊」的意思吧？)，我便常以此為結束通話的訊息。

不過，我有時也對甯甯言談中想要表達的涵意摸不著頭緒。甯甯曾說，「佑佑哥哥說我頭很大，我們玩沙的時候...」，這是讚美嗎？小朋友之間聊天的話題還不見得是大人能理解的呢！或許是受到晴晴的 "陶冶"，甯甯跟姊姊一樣，視把拔為她們的王子，可是馬麻卻是皇后，甚至封我為風馬牛不相及的太空人之類的。某日甯甯好奇地問我，「馬麻，妳有結婚嗎？妳有結婚 "一次" 嗎？」，不然要結幾次？晴晴接著問，「妳結婚的時候為什麼不戴 "愛心戒指"？"愛心戒指" 很漂亮啊！」。這樣啊...那妳結婚的時候戴好啦！如果讓她們知道跟我結婚的正是她們心愛的王子，不曉得兩位公主會不會心碎呢！ 

哈哈哈...小甯甯腿短還要硬撐！


我很厲害吧？


新學期開始，把姊妹倆的房間重新整理。


姊妹倆有各自的書桌和書櫃


衣櫥規劃成兩人的玩具箱，這是甯甯的。


這些都是晴晴的玩具


甯甯的畫作喜歡使用直線條，風格跟姊姊很不一樣。